倘若说四季也有笔法,秋日定是最懂留白的那一位。它不消浓墨重彩,只以清瘦的枝桠在苍穹写下邀约,用露水在草叶间淬炼珍珠,让南飞的雁阵将天空裁剪成明信片。当秋风翻动大地的书页,每一片飘落的叶子都是季节盖下的邮戳,寄往冬天与春天。
阳光在秋日里变得格外清澈,像被过滤了数遍的泉水,透过渐疏的枝叶洒落下来。我偏爱在这个时节坐在老枫树下,看光影在书页间游走。某个午后,一片枫叶飘落,恰好停在我正读到的诗句上。
霜降过后,清晨的玻璃窗成了自然的画布。霜花恣意生长,勾勒出羽毛、森林和远山的形状。孩子对着窗哈气,霜花融化的地方便现出外面的世界:挂满红柿的枝桠、湛蓝如洗的天空。
秋风起时,忽然想给远方友人写信。铺开信纸,笔尖沙沙作响,如窗外落叶轻语。写晨跑时踩碎的露珠,写暮色中南飞的雁阵,写阳台晒着的红辣椒串。投信入筒的瞬间,忽然明白古人为何说“鸿雁传书”。
果农老陈的箩筐总是装得恰到好处——留三分空余,说这是给“意外之喜”的位置。他的果园里,苹果、梨子、石榴沉甸甸地压弯枝头,却不见他匆忙采收。晨露未干时不摘,日正当头时不摘,总要等到夕照给果实镀上金边,才小心剪下。
收割机在金黄的稻田里来回行驶,像弹奏一架大地钢琴。稻穗碰撞发出细碎声响,谱成秋天的奏鸣曲。农人站在田埂上抹汗,笑容比稻浪更起伏。他的小女儿在田埂边奔跑,惊起群群麻雀,那些飞鸟振翅的声音,是乐章里意外的休止符。
孩子们在收获后的菜地里寻宝,把饱满的南瓜籽、茄籽收藏进玻璃瓶。他们比赛谁集的种子种类多,像在筹建一座迷你银行。小女孩格外认真,她说要把这些种子分成三份:一份交给春天,一份寄给山区的笔友,最后一份存起来。
候鸟启程的时刻总在清晨五点。当第一缕曙光切开天际,雁群便振翅南飞,它们的影子掠过我的窗台,像无声的闹钟。邻居老人每天这个时辰准时醒来,他说六十年来从未错过雁阵过境,“鸟翅划破空气的声音,比任何钟表都准”。
火车站前的梧桐树下,有个特别的信箱。要远行的人常在此投寄明信片,给即将到达的某个城市,或即将重逢的某个人。卖烤红薯的大叔兼职守护这个信箱,他说秋天是迁徙的季节,“树叶在落,人在走,心在飞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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